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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風

清明是父親的祭日。
  我看著窗外面,朦朦的下起了些細雨,纏纏綿棉的像母親和父親的愛情。多年前,父親在一次搶工中意外身亡,留下了我和媽媽相擁而哭。那是一段難熬的日子。直到今天,媽媽也再不曾有過,我那早年記憶中,幸福和開心的笑容。傷心的母親,像一條沒有了根的柳,搖曳著一份沉重的傷感。
  想到這裡,我拿起手中的電話,撥通了母親的號碼。叮叮的聲音響著,「喂。是小安嗎?」電話中的媽媽問道。
  「嗯。媽是我啊!今天給爸燒紙,我去那邊找你,好嗎?」
  通話中是媽媽和我,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,腦海裡抹不去的是,爸爸的那張慈愛笑臉。母親住的離我很遠,早在我成家做了父親後,便很少回家。每及想到此,心裡便很難過。不是不想回,而是那另一個家早已佔據了我,大部分的生活。至今,才明白父母撫養子女之艱難和不易。
  晚飯後,坐車到了母親家已是八九點的光景了。敲門開門,是母親的那一副日漸蒼老的面容,那臉上,早已沒有了昔日的那份從容和美麗。母親和我走進家門,空空的屋子,在我的眼裡變的越來越巨大。家還是那個家,一樣的乾淨和素樸。只是有了些不同,這不同說不清道不明,聞起來像一陣陣的涼風。
  一會兒的工夫,母親只是照舊的問了我,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鎖事。紙已備好,是厚厚的一疊。我說,「很想去父親的房中看看」。
  母親只道,「好。想去就去看看吧。都是老樣子。」
  父親在我很小時,便教我讀書寫字了。而他自己也是奢書的很,因此在他的房中無它。只是書。我走到自己熟悉的書架前,抽出了一本,讀了起來……這時,一片薄紙落下。撿起,一看是一封信。信上廖廖數言,大致是在說父親已被某高校錄取。再看時間和地址,已是很多年以前。紙已有些發黃了,想來是有了些時日的。只是卻不解為何這件事,好像從未聽母親提起過。
  想了想,我還是決定收下這封信,先不與母親談起此事。只是,走出父親的房中,與母親一同去燒紙。
  夜似涼風,紙上升起的徐徐青煙,在黑色的空間裡,訴說著思念。我問母親,父親可曾有過什麼夢想。母親答我,有的。
  原來,父親最想去上一次大學,他甚至還曾去考了一次。母親說,但那一次你父親他並沒有考上,他照顧著剛生下我的媽媽。白日裡工作,夜晚又要幫媽媽撫養,剛出生沒多久的我。忙碌的很辛苦的很。
  聽完後,我終於還是沒有鼓起勇氣去告訴媽媽,我找到了父親的錄取通知單。
  忽然,我竟覺得這夜似也有了一些暖意。說不清道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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