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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說再見,卻再也不見-2

漸漸的那些縈繞耳畔的音樂開始歌不成歌,調不成調,病房裏那束玫瑰開始凋零,片片憂傷……那些曾經淺憂的懷念無法在白日決堤的情緒,?那間埋沒在月光中終於開始大段大段的失眠,遍遍低吟那首明天過後的曲子,睜著黑白雙眸的瞬間,大腦卻異常清晰,有些事有些人註定讓人一輩子回憶,寂寞是心內燃起的傷感,此刻無法卸載的“感官”。

十月底的秋,還是那麼的悲廖,晨曦顯得更加安靜了,不在問那些不知道歸期的問題了,只是讓暖言感覺更恐慌,她逐漸的開始假裝淡然,開始講那些冷冷的笑話打亂這一室的寂寞氣息,安靜下來卻更顯得不知所措,那一室寂寞已經把明媚的陽光媲美了,那張淡然的面具緊貼皮膚,撕開以後卻不知道怎麼面對光芒,關於曾經好像早已落下帷幕,卻時常在內心演繹一場掙扎劇場,有太多的東西,即使忘記了也會在寂寞的空間裏一點點重現腦海,亦如發生的時候異常鮮明。

暖言記得晨曦講述童年的片段時,一群孩子光著腳丫在溪水邊玩耍的那一刻,讓那些忘記的東西莫名的在眼前穿梭,那些屬於我們的童年,屬於她的故事,恍惚中看見回憶中那個男孩緊牽女孩的手,奔跑在沙灘上,穿梭在色彩斑斕的流年,把寂寞遠遠的甩在身後,看不到蔓延的孤單……

時光總是在指縫間就這麼轉身了,那些無關清風的記憶逐漸在時光的長河中變淡…似乎只有在寂寞的空間裏,會把那些忘卻的東西顯得更稱重,寂寞的氣息壓迫了這個白的透人心扉的房間,漸漸的忘卻的時間的盡頭,那些關於晨曦的惆悵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了,一直在默默的接受著,這個房間在也沒有勇氣走出去了,即使裝上面具,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別人的燦爛笑顏,站在窗臺看見窗下的孩子,他們的笑,燦爛的笑,滿足著個世界或者父母給予的饋贈,只是眼前的景色開始渙散,晨曦看不到這些情景,暖言常常絮叨這窗外的色彩,包括今天陽光是否和煦?今天的天空什麼色彩?每每這個時候暖言都感覺到心裏的那股酸楚就在心窩見冒著泡泡。

就這樣的孩子,是誰把她遺落在黑暗的世界裏,那些黯然,她怎麼能夠承受呢?

曾經的暖言一直認為她自己只是一個安靜的孩子,卻不是一個憂傷的孩子,不知道是習慣了那個已經離開的他還是不知道憂傷的滋味,只是有一天這些東西都失去,那些寂寞就如刺一樣刺疼了她的心,那個曾經崇仰這個幸福的男孩能夠帶走她的人兒,卻早已在成長的旅途中半路下車了。

晨曦一直裝這舊年兒時的回憶,畢竟她才十四歲,而暖言已經習慣躲在角落,掩著耳朵,不在聽到這個世界的聲音,再也沒有勇氣的面對那些別人的燦爛,甚至他們的怪異的眼神就讓這些傷痕更加生疼,疼的時候緊緊的握著雙手,那雙小手被摩擦的一點點開始紅通通的,開始躲在空間的與寂寞為伍。

十月底,暖言做了第三次手術,手術很疼,局麻,局麻與全麻的不同,就是全麻是昏著的,而局麻是清醒的,暖言在手術中一直睜著黑白雙眸,暖言的眼睛很大,卻很空洞,這是那個離開的人說過的話,醫生蒙著面,穿著無菌衣,拿著器械在自己的肌膚上動著刀子,緊緊的咬著下唇們不做聲,即使很疼,但是還假裝微笑,告訴那主刀的人,“沒事,你繼續吧”。

十一月,手術恢復期,那個說著:“我愛你”的人,還是離開了暖言的身邊,暖言在電梯旁大哭一場,娟兒沒有說話,一直拉著暖言的手,暖言半晌擦幹眼淚,虛弱的對娟兒說道:“娃娃,我們回去吧”

娃娃,這個稱呼,是那年路過一個城市,他們那裏對孩子的稱呼,暖言喜歡稱呼娟兒為娃娃,稱呼晨曦為寶貝,娟兒拉著暖言的手說道:“會過去的”暖言的眼淚差點掉落下來,她抬起頭,曾經有一個人說過:“如果你想哭的時候,你就昂著頭,把眼淚倒進去”,暖言擦掉臉臉上的淚痕,這場愛情終於塵埃落地了,沒有期許的那樣轟動,也沒有期許的那麼華麗落幕,只有他的背叛,自己的無知,不在挽留,生命中,這些終究是路過的風景線。

換藥的時候,暖言悄悄的問醫生,問晨曦的眼睛,有沒有治癒的希望,醫生望了暖言一眼,歎了一口氣,暖言依舊不死心,那是一位年輕的醫生,比暖言大一點,大抵二十來歲,他問道:“暖,換藥不疼嗎?”

暖言虛弱一笑,手術都做了那麼多次了,這點算什麼呢?疼也是需要堅強,疼若說出就不疼嗎?那是不可能的,暖言又一次問道晨曦的事情,那醫生堅定的說道:“幾乎沒有希望”暖言大叫疼,那醫生笑道:“不是說不疼嗎?”

暖言摸摸心的位置說道:“是這裏疼”那醫生沒有說話,兩兩相望,無言以對。

十一月末,所謂的“救世主”終於宣佈了,所謂的解脫,心裏卻沒有雀鳥的驚動拍打翅膀的喜悅,開始茫然失措,不知道這麼驕傲的與那些曾經的朋友高談闊論,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外面的世界,寂寞已經在心裏笙歌了,明媚又憂傷的暖言。已經忘卻了怎麼明媚了?還有晨曦的寂寞與孤單與誰分享?我們仨都知道,若說再見,就再也不見了。開始害怕提到離別,因為怕再也不見,然後各奔東西。

獨自倚在一個角落,想像這樣一個女子,一半憂傷,一半明媚,卻在心裏滿滿裝著寂寞,寂寞原來真的是心裏那縷淡淡傷……孤獨的年華在漆黑的邊緣攀岩,那些遺失的美麗,那些遺落的夢想,漸漸的跟著枯萎。成長的路上,註定誰都是誰生命中的過客,有些過過客就匆匆的擦過,有的確讓人銘記一生。

生命中沒有記住很多東西,卻記住了那麼多路過的風景,那年晨曦的四川話,那年娟兒的陝西話,那年她們仨在一個空白的空間待了將近四個月,那年晨曦已經在那個空白的空間待了3年,那年娟兒在那裏待了半年,而暖言何其幸運,僅僅四月而已,她們一起大笑,她們一起大哭,她們深夜講著鬼故事,她們講完以後害怕的睡不著,她們在靜靜的深夜聽著護士推門的聲音,假裝睡著,然後哈哈大笑。

她們一起聽晨曦唱歌,那歌聲比明星演唱的還要委婉動聽,她們拉著晨曦告訴她窗外是什麼?她們在那一個空間裏相依為命,暖言的故事未曾結束,而她們這場遇見依舊散場,晨曦轉院到上海了,晨曦先走的,走的時候娟兒與暖言緊緊的抱在一起,大聲的哭泣,只有暖言明白這趟遠行,結果並不樂觀,但是暖言依舊相信有一天晨曦會看見這個世界的,只是當她看見的世界的時候,是不是要面臨的更多?

暖言離開的時候,娟兒說:“言,我不想去送你,連出病房都不想出去送你”暖言抱在娟兒大哭,“娃娃,我知道,我很難過,真的”暖言語無倫次的說道,其實更多的時候,不知道在表達什麼?只是好難過而已。

一路上都在給娟兒發信息,在離開醫院的第二天,娟兒打電話說道:“親愛的,北京下雪了”

暖言這一刻開始不安,自己把娟兒丟了,娟兒肯定在醫院的電梯前傻坐著,暖言說道:“娃娃,你說這場大雪是不是為我下的?”

娟兒咯咯的笑,說道:“言,你比我預想的自戀,”然後2個孩子,在電話裏互相傻笑著。

二零一零年,一月,娟兒回了陝西老家,給暖言打電話,暖言告訴她,她這裏下雪了,很大的雪,但是自己想她們了。

生命中有許多匆匆而過的人,記住的或者是零星點點的故事,而那年生命中有了這樣兩個孩子相伴。

暖言記得晨曦教的四川方言,記得娟兒教的陝西方言,記得自己教她們的韓語,這條路無論走了多麼遠,她們依舊記得那年,那月手術前,彼此對彼此的言語,那年是不幸,還是什麼?如若上天眷顧,請現在開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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