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人

情人的愛是一種沒有結果的愛，她就像那首歌：《那是一場風花雪月的事》 　　讓葉雨的傷痛至今不能癒合的，就是午夜裡響起的這首歌：「月光與星星，玫瑰花瓣和雨絲，溫柔的誓言，美夢和纏綿的詩，那些前生來世動人的故事，既然會結束，又何必開始，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，能否再重來一次……」 　　那天葉雨與情人如蝶，朋友雷聲、伊花喝酒。 　　葉雨看天色不早了，對酒意正濃的朋友說：「不喝了，今天就喝到這兒，改日再喝。」 　　「你走，你走，現在你就走……」 　　真是不可思議，深愛著的情人如蝶會冷下臉來對葉雨大聲地指著門喊了起來。 　　葉雨一下子被如蝶的話說懵了，酒意全無。 　　葉雨知道他所愛的女人，別人也會深愛著她，儘管他所愛的女人當面對朋友微笑不是錯，可他心酸。儘管情人如蝶粗暴地對他大喊，他也只能由著她。 　　三年了，柔聲細語，遇事周全，待人有禮的如蝶競當著葉雨朋友的面，用手指著門對他說了這句如秋雨臨頭的話，讓葉雨的心陣陣地發冷。 　　葉雨的臉有一些不自然，他將那張笑對情人三年的熱臉冷了下來，拿出手機，拔了一個電話號碼，時間就像是經歷了半個世紀，電話沒有打通，是空號。 　　如蝶的臉有些微的平靜，她站起了身，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，也沒有看一眼叫了三年的葉哥，就這樣無聲的走了。 　　「如蝶喝多了，別怪她，」雷聲一面替如蝶解脫，一面轉過身對站在門口的服務員說：「小姐，再來三瓶啤酒。」雷聲的話打破了這死一般沉寂的氣氛。 　　葉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 　　「還是別喝了，葉哥，再喝你們就醉了」伊花想結束這場酒局。 　　「沒事，再喝點」葉雨強裝笑臉。 　　「那就這樣吧，葉哥你們先喝著，但一定要少喝點，吃碗麵再走，我去陪陪如姐，她心裡一定也不好受。」伊花也走了。 　　最遠的你是我最近的愛，無風有雨的日子也怕對你有傷害，相愛的人會不會有明天，怕人也是蝶也飛情不再，怕人也是花也開人不在。這番話是葉雨癡情於如蝶的日子裡對她說的。 　　那晚葉雨喝多了。如蝶轉身離開酒樓，啤酒杯杯難消愁，人生自有千般苦，就怕情人變朋友，難道情人就不能一起老去嗎？ 　　易變情人心。 　　「葉哥，你是我親哥哥，實在對不起，你是真心愛我，我能體會到，我也不想離開你……」 　　葉雨在電話這頭，在漆黑的夜裡聽著如蝶對他的傾述。 　　「……可我不可能不對你說真話，我已經無法控制我自己，因為我愛上了雷聲，真的……」 　　「什麼？」如蝶的話如同炸雷在耳。 　　…… 　　「那伊花怎麼辦？」 　　「我不管。」 　　「我想與他生個孩子，你能嗎？」 　　「那我怎麼辦？」葉雨關掉了手機，他不想再聽如蝶的聲音，冰冷的淚水順臉而下，一種孤獨，百般無奈，千種滋味，一下子讓葉雨的腿軟了下來，他差一點跌倒，他扶著路邊的一棵柳樹站了下來。 　　女人楊柳枝。 　　葉雨是一個事業有成的人，後期下海經商，他經營一家女士用品專賣店，生意紅火，妻子陪女兒去美國讀書去了。 　　如蝶是一個很有品位的少婦，體態豐滿，貌如芙蓉，面白如雪，是一個美人胚，潔白如玉的牙齒，雙眼含笑，一下子就吸引了葉雨。 　　如蝶是來買女士用品的，她可不是來找情人的，像她這樣的少婦，如果要找情人都不用出屋，就是想找情人，用如蝶的眼光看，能配得上做她心上人的也沒有幾個。 　　葉雨的心神有些亂，動了花心。 　　「服務員，不要收這位女士的錢。」 　　「為什麼不收我的錢？」如蝶不解地問。 　　「噢……這個……我與雷聲是好朋友。」葉雨在雷聲家看過她的照片，對她的事也有所瞭解，她的丈夫出國了，一去不歸，孩子在姥姥家，單身的如蝶，是一個白領麗人。 　　如蝶不是那種缺錢的女人，她可不需要男人養，她不但有色也有錢。 　　錢這東西，沒有不行，但對它不能太愛，因為它最沒有良心，最不值得人去愛，因為它時時都在更換著主人，所以說，葉雨看重的不是錢，而是真情。 　　「明天，14號，讓雷聲請客，我們去涮火鍋。」葉雨認識了如蝶，淡淡地說了幾句話就分手了。 　　葉雨一夜無眠。 　　情人節那夜，葉雨得到了如蝶的芳心，葉雨想，真是妻不如妾，妾不如偷，這話有點意思。 　　葉雨一頭扎進了情人的懷中，那樣的興奮，那樣的專注，那樣的愉悅，那樣的癡情，因為心有所愛，因為心有所屬。 　　女人不是用來欣賞的。她需要愛，也需要愛的沐浴，沒有男人愛的女人，就像缺水的花，就算是有艷麗的品質，也不會鮮艷奪目。 　　有葉雨的愛戀相伴，如蝶的女人味更濃了。 　　「無風揚柳滿天絮，不雪棠梨滿地花」 　　葉雨一夜好風送，好像年歲一下子減消了10年。 　　…… 　　不知不覺中，天下起了小雨，這是第一場春雨。葉雨站在夜雨之中，在暗暗的路燈下尋找著回家的路，他喝得太多了，他又坐在柳樹下的一塊冰冷的石頭上。冰冷的雨水像他心頭的心事寫在了他的臉上。 　　情人如蝶，情緣到了盡頭，最讓這個自作聰明的葉雨做夢也想不到的是，如蝶會愛上雷聲。這樣的結局，讓葉雨不僅要失去情人，也會失去朋友，這種雙重的打擊，一下子擊倒了葉雨，他的臉上佈滿了憂鬱、愁苦、屈辱，只將無可奈何的複雜心情變成滿腹的苦水，但又能向誰傾訴呢？他像一個掉進灶坑裡的王八，又憋氣又窩火。曲終人散。一夜冷風吹，葉雨如同年老了10歲。回到家，葉雨一頭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，那夜他做了一個夢。「你聽不懂人話啊，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，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賴皮，別像上不了牆的稀泥，去死吧。」如蝶冷言譏諷著葉雨。「我是說還能不能有挽回的餘地，感情的事，不要做得太絕了，再說了，我就說我不想喝酒了，你也不應當小題大做，說出那番傷人的話。」葉雨說話的聲音很小，像一條軟了骨頭的狗，等著主人能撫慰它。「你責備我，好，就算是你說的對，我不好，行了吧，不管怎樣，我就是要找茬和你斷交，這回你聽清楚了。」如蝶的臉冷得像一團冬夜裡的月光。「葉哥，感情的事不能強求，既然如姐情意已斷，你也就不要再與她爭誰是誰非了，不是情人，當個朋友處，認為值得也可以嗎！」伊花也摻和進來了。葉雨心想，你伊花還勸我呢，有你哭的日子，你那情哥哥也有新歡了，要不是你那雷聲不講情意，我葉雨也不會慘到這種地步，被情人和朋友給涮了。想到這裡，葉雨感到有點不對頭，雷聲原來就是如蝶的好朋友，在學校裡是同學，在社會上是同事，也許他們本來就有一腿，是不是早就珠胎暗結了，原來你雷聲和如蝶合夥設計我葉雨，先讓我像一塊生鐵在火中燒，等燒紅了，再將我丟進涼水中，讓我活受罪。葉雨越想越不是心思，向雷聲家飛奔而去，這時一道銀光迎面照得葉雨睜不開眼睛，他已來不急了，那是一列火車，直向葉雨迎面撞來，「啊……」的一聲，葉雨被重重的撞倒了。原來是一場惡夢，葉雨從床上掉了下來，嚇出一身的冷汗，腹中有物往上走，口渴得要命，他一口氣喝下了一瓶子礦泉水。將腹中的污物壓了下去，但心中的污事讓他十分堵得慌。葉雨點上一支煙，急跳的心緩解了許多，他的眼前又出現了如蝶的面影。「葉哥，我要是能給你生一對龍鳳胎多好，男孩像你那樣聰明，女孩也像你一樣聰明，但長相一定要像我。」 「如有來世，你還願意當我的情人嗎？」 「你說什麼呀，葉哥，我就不配當你的妻子了嗎？我就不能做一回你的女兒嗎？你怎麼就不當家裡人想我，你心裡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我，我……我不理你了。」 「別，別這樣，我的天使，我錯了還不行嗎。」 「就這麼簡單，那也太便宜你了」。